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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珍贵电影资料可能有错别字和标点符号没有校对准确,请读者理解)
●当时因为要找个老宅子,少红以前在陆巷村拍过[红粉]和《橘子红了》,就说先去看看。王鏊故居原先是小学,到我、阿城和叶锦添去的时候小学已经搬了,院子正好空着。当时我就觉得合适,因为这宅子够大够旧,而且我希望有的花园、长廊都有,这样人与人的关系会有一点距离,空间感特别好。
我想要的是那种幽暗暗的长廄,人的心理也是闪闪绰绰的那种,空间需要有些变化,从这个屋到那个屋的中间要有些过程,比如说我现在想你了要去看你咱俩要是住隔壁的话一推门就进去了,但要是得走个五分钟的话,我可能中间会变卦,会考虑一些东西,人就是这样的。所以我希望能给出这个过程,在这段时间里,丈夫可以感觉到太太可能在做什么太太也在感觉丈夫是不是发现她在做什么,章志忱可能感觉或者期待会有谁走到这个院子里来,等等。空间距离会增添心理过程。
而最后拍的时候,剧组大概只用了两个小院、一间正房,以及小花园而已。另外我们去的时候正好有家上海报社在那里办了个度假村之类的酒店,位置就在村口,每天早上吃完旱点去片场,大概走三到五分钟就到了,而且那里没有车辆,录音很方便。城墙是在朱元璋的老家凤阳县拍的,因为我当年到淮河一带选景,正好途经凤阳县,看到过这个。事实上也没觉得特别合适,但现在城墙很少了,我总不能到居庸关拍去吧,况且片子需要的也不是那样的长城。
经典作品是需要经常温故而知新的,费先生拍的是他那个时代的东西,而我再回过头去拍已经相隔很远了,这种距离是很难说的东西,有时间距离,也有心理距离,还有空间上的距离。我觉得旧版里边所有的事儿其实都在借题发挥,但 人物 关系是有意思的。
关于戴礼言我也曾想过很多,就是他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人,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知道一叙事是不样的。或是说知道了,他相信没有事情和有事情又会不一样,这都是人物的内心,是戏。还有所谓 发乎情、止乎礼 ,这个要发到多大,止到什么时候,这都是那种节骨眼上的东西。所以我拍戏不会想到说,费先生是这么拍的,我现在要那么拍。你要重新将这三个人物按照你这个时代对那个时代的理解,沿着自己的路线去走,这才叫拍电影。
我做过费先生那个片子的研究和分析,其实费先生拍这个片子特别的仓促,在藏礼言那部分里确实有些不清晰的地方,尤其是他回来拿药,然后章志忱来拿药这段事,就很含糧;再就是章志忱住的那屋跟戴礼言到底有多远,因为玉纹砸玻璃,夜深人静的时候毕竟是个很大动静,戴礼言到底能不能听到,听到之后他到底怎么想这件事,他是个什么态度,包括玉绞手破了到他这屋里来,他看到会怎么想。
因为我觉得三人关系如果有一头有谁状态不对的话,会影响到另外两个的反应。这都是后话了,真正拍戏的时候你会想很多,我希望实际上戴礼言是明白这件事,明白这件事后他在想自己是应该放弃了自己,还是应该阻止这件事情。
我想他更多的是走到这一步的无奈,对时代、对情感的无奈,对身体和家族衰败的无奈,可能一个电影不能完全将这些都表达清楚,但至少影片不是一种单一的情绪,这件事情只是诱发他等着更多事情和问题出现。[小城之春]的好就在于这一组关系你可以有各种想法、各种分析方法去演绎它,或者表达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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