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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0日是立冬的第四天,这天晚上下了一阵小雨,淅淅沥沥的,再加上呼呼的北风,气温明显地下降了许多。久开的窗户关闭了,厚厚的棉衣一件一件地往身上套。我一直禀承的原则是 好男不与天斗 ,天冷我就添衣,天热我就脱去。我感觉我是拗不过这老天的。
也许真的是政府治理环境有方,今年入秋以来,雾霾天真的少了许多。往常那种可见距离十米之内,下车找路口回头找不到车的情景不常见了。虽然气温时高时低,我的棉衣是穿了脱,脱了穿,且天天的风特别大,南风北风交替着 玩 ,但天空却常见蓝色。湛蓝的天幕上飘着几朵洁白的云,真是水城好天气!
不知这样的好天气还会持续多久,记忆中的冬天是冷的,却是温馨的。
冬天快要来了, 父母 会早早地把过麦时留好的麦秸晒好,用纸袋子包好,铺在床上,称为 草褥子 。每晚我都会躺在这厚厚的 草褥子 上,软绵绵的像躺在母亲的怀抱里。在冷的冬日的晚上,蜷伏在里面,每晚我都能做一个开满春花的梦。
与父母分睡以后,我独自在自己的床上睡觉。记忆中的冬天是没有任何取暖设施的。哆哆嗦嗦地脱去棉衣狠心钻入被窝里还要再哆嗦一阵子。幸好母亲会把开水灌入一个玻璃的输液瓶里。双脚贴在上面,股股暖流直达心底。这水瓶子还有个好处,在冬日的夜里口渴时还可以解渴。午夜过后,瓶里的水已不很热,嗅着瓶子外表的悠悠的脚臭,温热的水下肚,同样甘甜,同样迷恋。
我就这样,不知度过了多少寒冬。庆幸的是竟然没有冻过一次手脚,也没冻过脸。看到冬天里,同伴们那肿得如馒头的手,那冻裂成口子又结成黑痂的脸,还有那流着黄水的耳朵,我心悸不已的同时便十分感激我的父母。在那样差的条件下,我受得苦比同伴们却能少那么多。
四十年的 人生 路途中,只有一年把手冻了。不严重,只是右手食指的指节上冻了一块斑,并不溃烂,却很痒。那是九二年的冬天,我上初三。过了年就要参加中考了,学习相当紧张。我经常在晚自习后独自一人坐在教室里,伴随一截蜡烛,熬着岁月。没有暖气,那严寒真的是需要 熬 的。于是,手冻了。 关心我们 的班主任不知是骗我们,还是他的亲身体验,他告诉我们: 冻了手,只要把猪油抺在冻处,在炉火上烤,多烤几次就会好的。 那时,班主任的话就是金口玉言,于是那时的我课余便多了一个活动---抺上猪油烤手。烤过多次,并未见好。只感觉油光光的手被炉火烤得火辣辣的痛,还有种 烤猪蹄 的错觉。
如今条件好了,儿子升入初中以后,我们就沾上他的光,每年冬天都能享受暖气的舒适了。但室内温度太高,容易感冒。空气过于干燥,使人俊美容颜不再。每年供暖开始,妻都会抱怨太热、不舒服。
昨天上高中的儿子回到家,我责问他为什么不多穿一些衣服,他说他们教室里的暖气已经开始热了。今天早晨妻又埋怨他不听话,穿的太少。我说随他便吧,从家到学校五分钟的距离能把冻成怎样?
冬,在人们的恐惧和期待中,一天天地临近了。再过两天就要供暖了,室内的温暖会制造成一个又一个 囚笼 ,把如我般怯懦冬天的人们困在里面,多年未曾有过美好的冬的回忆了。而在记忆的最遥远的地方,那里的原野覆盖着皑皑的白雪,一只野兔在金黄的阳光的碎片里留下一串串徬徨的脚印。那位一袭白衣的女孩,亭亭玉立如北方的白杨,她脖子上的红围巾耀眼夺目。簌簌的积雪从枯枝上落下,惊扰了大地的梦。在那里正贮蓄着满世界的生机和人们的希望。
冬来了,春天就不会远了......
【作者简介】于云彦,1977年出生,1996年参加工作至今一直从事初中语文教学工作。曾在《聊城日报》发表散文《又是一年槐花香》,在《聊城晚报》发表散文《燕子》,在《山石榴》发表《同事关系之我谈》等文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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