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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疏花 | 风流劫之不安分的女人-情感随笔-美文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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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19:15: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01
         
        七月初,热得连狗都龇牙咧嘴的长山矿下了一场大雨,延续了几天几夜。那雨下得简直就像是有人直接端了盆子,一盆盆地往下倒,不依不饶地下着。长山矿地理形式特殊,两边山梁凸起,中间地势平坦。矿上的人们都是自建的砖房,一直从山梁上盖到了平地,从远处看过去,一层层的像是梯田一样。一逢大雨,雨水混夹着泥沙一层层地灌将下来,能把山脱层皮。
         
        老天爷总体来说还是仁慈的,第五天的凌晨雨终于停了。平时走惯了的小树林,这么下了五天雨以后,地上泥糊咔嚓的,简直是无从下脚。几个刚参加工作的小年轻,起得晚了抄近路,蹦跳着走在不是很顺畅的泥路上。年轻人嘛,就爱逗乐,边走边抖搂着浑话,着急还要你一拳头我一巴掌地互相招呼。也不知是谁一脚板踢过去,人没踢着一只脚却陷进了泥里。旁边人一边笑话一边往出拽,结果带起来的泥下面,露出半截白森森的人腿。几个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互相拽着就往边上跑,还是卖猪肉冯老三的儿子胆子大,他走过去把腿伸开,把右脚探出去,在那条白腿上前后踩了几分钟,为了看得更清楚他又用脚尖踢开尸体腿上的泥土,扩大了一些范围,最后非常确定地说: 是条人腿,赶紧报案。 等着警察来之前,矿上的保安队在队长赖二牛的带领下,已经提前抵达现场。他们可不懂什么保护现场,在几个小年轻地撺掇下,没几下就扒拉开尸体身上的泥土。尸体面朝下趴在地上,浑身上下一丝不挂,身体已经有些腐烂了。清晨的树林潮气太重,加上腐烂尸体的味道,这些刚刚吃了早饭的年轻人都扶着树,干呕了起来。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打在惨白的尸体上发出鬼魅的光芒。有胆大的,把尸体的身子扳过来,却又被吓了一跳。是个女的,人们不禁低呼了起来。那张脸不知道被什么利器划得已经面目全非了,泥和血搅和着粘在脸上,又加上皮肉腐烂,根本看不出来是谁。
         
        矿上的人们平时没有个娱乐节目,但凡有个嫁娶的、出丧的,就好比看戏一样热闹,何况今个儿发生了这么一件骇人听闻的无名女尸案。所以这消息就像插了翅膀一样,传得长山矿的犄角旮旯都知道了。不大一会儿,树林外面本来不大的空地,便挤满了人。好几辆城里来的警车呜哇呜哇的还在响着警笛,穿警服的大盖帽、白大褂的法医、看热闹的矿工和家属,把这个从前安静的矿山早晨,搞得是闹闹哄哄、人声鼎沸。就连树上的麻雀乌鸦,都觉得热闹,呼啦啦一片飞过来,落在死尸旁边的空地上,赶着瞧热闹一样。
         
        02
         
        矿上的保安队长赖二牛,带领着十来个年轻的小保安拉起了警戒线,维护着治安,吆喝着不让人们往前凑。现场渐渐安静下来了,二牛的左手插在裤兜里,右手比划着和挨着他的熟人议论,他那刀条子脸上的几粒米粒子大的痣,随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在早晨的阳光里,竟然跳动得很有生气。二牛油腻腻的头发被他梳成了偏分,右面的头发耷拉下来遮住了眼睛,他就边说话边用手一个劲地往上撩,好像眼前有一块帘子挡着似的。人们都以为二牛知道的内情多,都扯着脖子像是鸭子看到了食物一样一个劲地朝他这边拱,期待听到更有价值的新闻,以供茶余饭后唠嗑聊天有个谈资。二牛似乎更牛了,感觉这个早晨的主角不是那具无名尸体,也不是那些警察和法医,而是他赖二牛。他的眼睛在说话的同时开始发亮了,油腻腻的头发也发着光,雨后的阳光分外晃眼,人们被阳光和二牛的头发晃得睁不开眼睛,迷里糊涂地听着,似是而非地点着脑袋。
         
        法医下了初步结论,死者年龄大约30岁左右,身高155,从脖子淤青的勒痕看,是被人从后面用一根绳子勒死的。这儿也不是第一凶杀现场,是被人挪到这个地方掩埋的。从她的牙齿来看,平时喜欢嗑瓜子。法医这么一说,人们脑海立马就浮现出了全虎老婆的样子。
         
        为什么啊?全虎老婆失踪了啊!已经有二十多天了!
         
        据全虎说,是跟人跑了。记得二十多天前的一个早晨,全虎娘站在院子里嚷嚷地骂着刚刚下了夜班的全虎: 让你一直惯着,你看看惯成个什么样子了?一晚上没回来,估计也是跟人跑了。这下可好,人财两空了! 这事过去好多天,真的没有人再见过全虎老婆穿着花裙子站在门口的样子,那堵石头墙终日寂寞地立在那儿,再也没有人在路过时,往那儿瞄一眼了。全虎老婆和她的花裙子,被人们迅速地遗忘了。
         
        人们发现这具死尸的时候,全虎刚下了夜班,还没来得及洗澡就被喊去了现场。黑不溜秋的全虎,蹲在地上一声不吭,没有人能看清他的面部表情,他凑到跟前去看女尸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他们仿佛非常期待全虎能够很确切地说出这具女尸是谁,或者压根就希望是他老婆。全虎看了几分钟,然后点点头说,就是他老婆。他指着女尸两个乳房之间的地方说,那儿有颗黑痣。人群瞬间爆炸一样,貌似还有几声欢呼呢。
         
        全虎老婆的名字叫啥?没人知道,不过这并不妨碍她顶着全虎老婆这个名字被家喻户晓,在这个只有一千多户的小矿山,属于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的童叟皆知。在这个不怎么流行化妆的矿山,所有的女人都是一副素面朝天的样子。偶尔有几个漂亮女人,也不过是皮肤 自然 白,眉毛自然黑的。全虎女人可不是,她每天把自己画成个面人一样,眉毛被她画得细细弯弯挑得很高,嘴唇是红得滴水的那一种。头发到了腰部的位置,从脑后来了个一把抓,松松垮垮地扯在背后,抓不起来的就都耷拉在前头,刘海是卷的,从中间分开,向着两边弯曲。她一般的动作就是抓一把瓜子倚在街门边的砖墙上,边嗑边和过往的男人说话,眉飞色舞的样子感觉周身的肉都要跳动起来了。眼睛就好像上了油似的,滴溜溜的乱转,眼神里泛滥的春情,勾引得那些想入非非的矿工更加地想入非非,那些原本假装看不到她的正人君子,眼神平行着,喉咙却吞咽着。她穿裙子的时候多,长的短的半长不短的、短袖的砍袖的长袖的,从春天能一直穿到秋天。清一色的各种花朵,大朵大朵地开在全虎女人的身上,招摇地走在长山矿的大街小巷,一匝高的高跟鞋,扭来扭去地招惹了无数个路过她的男人女人。矿上的女人没人喜欢她,她也不喜欢她们,她喜欢她们的男人。
         
        全虎的爹是这个矿上的老工人,他爹因为一场搅拌机事故,不到50就去了。全虎受矿上照顾,接了他爹的班继续下井挖煤,也算是龙生龙凤生凤,工人的儿子会挖煤。他长得人高马大的,一点也不丑,只是腿有点瘸,据说小时候小儿麻痹给弄成这样的。三十好几了,本地的姑娘没人愿意嫁给他。他娘着急托人贩子找了这么一个外地姑娘,这姑娘倒是和别的拐来的姑娘不一样,不但不跑还貌似欢天喜地呢。他觉得捡了个宝,稀罕得不行。家里家外,简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谁也不晓得,这么 幸福 的日子,她偏偏不满足。全虎一上夜班,院墙上就有男人往里翻。她的情夫是谁?好像没有固定的。可能是东头魁梧的牛老大,也许是三号楼的光棍蔡秃子,还有卖咸鸭蛋的马眯眯;就连住在隔壁非常正经的50多岁的老教师马术才,她也没放弃过挑逗勾搭,暗送秋波。长山矿的女人背地里都喊她卖货,所有肮脏的字眼都在她身上用过。(上)
         
        PS:谁杀害了这个惹得矿上空气都骚动不安的女人呢?
         
        我敢打赌,你多半猜不到。
         
        扑朔迷离,却又情理之中。
         
        不得不佩服刘疏花写 小说 的功底。
         
        后续更精彩,明天大揭晓。
         
        一定不要错过哦。
         
        作者简介:
         
        刘疏花(老霞),墨上尘事微刊编辑。
         
        行走在红尘烟火里的普通女子,穿梭在文字之外的伪文艺,有浓烈的小城情节,热爱柴米油盐的安然 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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