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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地桦树肥厚的叶子,偶有些感了风寒,才意识到了冬要来了。临汾的天气快到冬天也就不再那么友好,终日阴阴的,他有着朦胧的月色,然朦胧的纱不像是天上的云彩,而是对流层一帘散不去的阴霾。大多时也是无风的。吹不散在亦是盆地亦是丘陵且在上空浓厚的一丝朗意,江将月华始终不曾清晰起来。我本体质不错,善于保养。习惯了晋中的酷冷酷热的直白的天气,反对晋南一方水濛的幽冷幽热有些不适了。
介休也是有霾的。浓醇,大约数米不见来人,也无几丝晴意,蓝天是不常见的,大多为白色的幕,挂着火红的太阳。
临汾与介休相同。都临着一江大河,介休是汾州,临汾为平阳。有这么一条汾水将山北山南贯穿了起来。也何尝不是,此处的水,便是家乡的水。捧一把贴于脸上,也或多或少有些家乡泥土的气息。
窗外有一株山楂树,树下有闲暇的人俯身去捡花红的果实。果实也十分的坚毅,虽至寒露,也只有熟透了的果儿才肯落下,才肯归为泥土,细嗅俨然十分的香。那人总是提着满满的一袋子归去,也引来了观望的人。奶奶抱着年幼的孙子,刚刚好能探住最邻近的果子。我也庆幸在12号楼的课上,挑得一个有绝佳视角的位置,可后边有无数美妙的人和物,化为十分恰当的组合。很奇怪的,窗外的所有什么树,到了寒露也未有一丝甘愿落叶的样子,反倒觉得柳树越发的油了,开始有了老的光泽。一切不必说,倘若用意念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盛夏的阴天,也丝毫不会怀疑,这已快从深秋的凄,转到冬天的寞。
对于一切细微的感知,毓秀湖里的鱼儿是最具灵气的。一汪潭水中,春去秋来,一切微妙的变化,都在一丝一丝的涟漪之中,榭上偶有人倚在栏杆上去投些什么样的食物,盛夏,愈多的人开始来到这里,转入冬日,也没有什么人有什么别样的情趣,来此寻一丝凉意了, 自然 也苦了湖中的鱼儿。倘若湖面上冰,鱼儿们也会被封在这一池冬水之中,静待来年的五九六九。那时又是一番春意,也又是一岁年华。
轮轮回回中,无非树的轮一岁一岁的生长,桥边的亭一岁一岁的陈古,于人而言,从最怀期待的欣来,变为最为惋惜的留恋。同一弯幽静的小路,跑过去无数的形色的乐跑的人。大抵谁也忘不了,曾经路过那片竹林的岁月。
念想着,我渐渐的长大,却念想着,倘若能回到从前。一切刚刚开始的样子,就像山楂树一样,不在现时的深秋,而刚刚在挺过寒冬,渐要萌芽的样子。
从短袖换作长衫,再从长衫换作愈厚的冬袄。不忍去收拾的,便是一床夏季的半衫。再叠起,无论怎样,今年是决不会再有机会穿了。再着,便应是来春的柳飘过了柳花,窗外的山楂树长出了绿绿的叶子。
悬山顶的屋宇都会有形色的悬鱼,倘若是琉璃的,自然能有一丝,孔雀蓝似的家乡的思愁。与大云寺铁佛塔上的韦陀一样,溢彩流光间,与他们同是一方水土,一方釉光的离愁。
作者简介:
梁子昊,山西介休人,现就读于山西师范大学书法学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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