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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我和老公及儿子一同回了趟婆婆家 临清的一个小村庄。
我们从村口公路下车后,我们走过一片田野,多半是待耕的土地,其时玉米大都收回了家,偶尔有小块地里种有黄豆,豆棵上的叶子己泛黄了,豆角亦几近干裂,看上去豆子随时要从里面要蹦出来似的。快要到家的时候,我猛然看到一户人家的屋后居然种有一片棉花,很是意外和惊喜,亦分明地感受到了那份久违的发自内心的亲切和温暖。有些许棉桃,已完全盛开了,白白胖胖的,煞是喜人。
我最初对棉花的记忆还是在小时候,大概七八岁的样子。那时候地里大都种棉花,印象中屋里总是放满了棉花,编织袋里,闲置的床上,总是码放的很高很多的样子。那时候因为年龄小,并未曾去地里劳动过,然而每年去镇里棉花站上卖棉花的时候, 父亲 便会让我和他一同去。当时的我是很乐意去的,甚至是从母亲一开始去地里拾棉花,我就从心里开始盼望着,盼望着家里的棉花积多了,好和父亲一同去卖棉花。一大早,把棉花打成包,装在地排车上,用麻绳捆绑好,父亲在前边拉着车,我小跑着跟在车子后面。家离乡镇并不太远,所以也未曾感到过累,心里有的只是按捺不住的那份迫切的兴奋和盼望。那时因为人们家家都种棉花,卖棉花的时候 自然 也是人满为患,拥挤不堪了,地排车一辆挨着一辆,要排约有两里路的队,从一大早排队,挨号,到卖完回到家时天已擦黑了。于是,中午到了吃饭的时候,父亲便会为我买热乎乎的烧饼吃,那时的烧饼有夹层,厚厚的,上面还有许多白白的香香的芝麻;我站在车子旁边高高兴兴津津有味地吃着,尤其愿吃烧饼夹层,有咸味,亦有香味,软软的。这也是我那时非常愿和父亲一起来卖棉花的动力和久久盼望的念想了,至于父亲吃饭了吗,吃的是什么,我却并未曾想到过。现在想起来,父亲其实是很劳累,很辛苦的。
后来,年龄大些了,便和母亲去地里拾棉花,棉桃盛开后壳会变得又尖又硬,手背上也经常会被划得一道道白色的痕迹,甚至被扎破。一天,中午吃饭时听母亲向父亲抱怨说,别人家的棉挑结的是如何的多,而我家的则比人家少很多;下午我和 父母 来到地里,诧异地对母亲说:‘’这不有很多棉桃吗?怎么说少呢?‘’于是,父亲和母亲相视大笑起来,我也跟着笑起来,彼时的我还不太懂得母亲话里的含义。
再后来,快初中毕业时,假期里和母亲一同给棉花打药,背上药桶,压气时由于不熟练,常常溅的后背上都是药水;清早由于地里有露水,去捉棉桃里的棉龄虫时,要在腰间围上塑料布才能不弄湿衣服,一大晌下来,常常腰酸背疼,亦是很累的。似乎也是在那时,我渐渐体会到了父母的不易与艰辛,慢慢地也知道力所能及地帮父母做些家务了。近些年,人们都不大种棉花了,每逢秋季回家时路过棉花站,那通往站门口的小道上杂草丛生,昔日卖棉花时的热闹场景早已不复存在了,一时间,我的内心亦不由地生出些悲凉的感慨。
然而,关于棉花的点点滴滴的记忆却会一直在我心里,始终不会抹灭,它宛如一朵开在时光里的花,见证着我青涩的成长;从少年到青年,从懵懂无知到拥有美丽的青春 梦想 ,它一直不离不弃地陪在我身旁,默默地一同与我守护着那一段远去的朦胧岁月,那虽不曾时常想起却亦永远不能忘怀的美好时光。
【作者简介】张玉华,山东莘县人,70后,文学爱好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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