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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的交通工具应有尽有,水上有轮船,天上有飞机,陆地有汽车火车,尤其是近几年,出现了时速在200-350公里/小时的动车和高铁,提高了物流的速度,方便了人们的出行。
本篇要讲述的不是这些现代化的交通工具,而是早已淡出了人们视线的 牛车 。这种 牛车 在我童年时期留有深刻的记忆。
我出生在1965年,那个时代,哪家有了 牛车 ,相当于现在的人家有一部 长龙 或奔驰,在本村乃至邻村就成了运输大户。儿时的我记得,每当听奶奶说有郁宅村的宗亲来家的时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 牛车 要来了。
我家住在县城 雷州城,听奶奶讲,是我曾祖父携带我爷爷和奶奶从离城几十公里外的郁宅村搬过来的。我家在那个时候有两种户口,奶奶和姐姐是农村户口,归属生产队,我和 父母 是城镇居民户口,没有田地。奶奶永远都想着她的田地,以前辛辛苦苦买下的田地都交回给国家了,但归属生产队还意味着有田地,一辈子和田地、粮食挂在一起。
童年时期,每到秋收季节都会看到 牛车 运输稻谷的景象。牛有水牛和黄牛之分,不管是什么牛,既能拉犁耕田,又能拉车运输。每当一车车稻谷被拉回家的时候,庄稼人的脸上就充满着喜悦,当然我奶奶和家人们也不例外。
记得有一天大清早,天刚蒙蒙亮,我就看见一头膘肥体壮的大黄牛拉着一辆牛车来到了我家门口,赶车人把牛卸下来给它喂草料。我走到近前好奇地打量那辆车:牛车是木制的,由车体、车轴和两个大轮子组成。车体上用四块围板围成一个敞开的装货物的容器。大轮子是由轮毂、轮辐和轮缘组成,多根轮辐一头连着轮缘一头连着轮毂。就在我打量牛车的空挡,宗亲们到我家附近的邻居那里去谈生意,买猪粪,然后把它装在车上。于此同时,我奶奶也忙着招呼宗亲们喝水,擦汗,吃饭。到了下午宗亲们满载着整车肥料高兴的往郁宅村去了 。
记得我从5岁开始,每天早晨都陪着奶奶或姐姐去 干活 。奶奶一大早就把母猪和小猪们喂好,趁着晨雾,手提用竹子做的粪箕和铁耙子,一边吆喝一边把猪们赶出大门让它们自己觅食。吃饱后的大猪小猪们哼哼着在空旷的野地里拉屎撒尿,那些 热气腾腾 的屎尿没等臭味完全散完,就被奶奶用铁耙子一点一点地拾到粪箕里,对于有个别不肯拉屎的 猪崽子 ,我们还会敲打一下,给它们点颜色看看,谁叫它们只吃不拉呀。不一会的功夫,奶奶就拾满了一粪箕猪粪,这些粪有自己猪拉的也有别人家猪拉的,足足有二十多斤重。奶奶把这些猪粪运回后院,倒进一排排的储备罐 已坏的大泥陶煲里,然后把它盖好。我们把那十几个泥陶煲叫 猪屎罐 。这种肥料储备罐在当时的人家几乎家家都有,既能给自家的田园施肥,又能卖给别人去种田,换回一些辛苦钱,可谓一举两得。
反观发达的现代,庄家需要的肥料早被化肥占据了多半河山,由多种多样的化肥造成的土地板结等负面问题摆在了我们的面前,这就让我不得不想起前面所提的 猪粪 ,那可是金贵的农家肥呀。还有那时每家每户夜里收集的人屎尿也是最好的肥料,农家人非常喜欢这些无机肥,要花钱才能得到它。而现在城里人耕地虽然少,可粪尿不少,不利用它非常可惜。从环保的角度来说,就是这些废弃物往哪里投放的问题。
现在,郁宅村里还有我们自明嘉靖年代起就 生活 在那里的宗亲们,他们在那里开荒种地,辛苦勤劳,一代又一代在那里繁衍生息。虽然最早的京公是通过读书做官过来雷州的,但后辈们或通过辛勤的农耕或通过读书经商,有不少人也把根扎在雷州这块红土地上。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郁宅村的宗亲们和我家的往来就体现在前面讲的 牛车 上,两地毕竟相离有几十公里,宗亲们往来就靠这玩意了。如今,过去的 牛车 虽然远离我而去,但我心中那辆 牛车 仍然在前行,牛就这样拉着车,一步一步地往来于郁宅村和雷州城之间,承载着宗亲们的 亲情 和希望,在祖国艰难时期默默地苦干着,终于迎来现时代的民族复兴
(2019年春节初六记于广东湛江)
作者简介
郁楠,男,1965年出生于广东雷州县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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