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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永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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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庸置疑,莫扎特是奥地利第一流的音乐家,保罗·策兰则是现当代奥地利 诗歌 的一座丰碑,只有伟大的里尔克可以和他相提并论。
里尔克被玫瑰花刺碰破了手臂,感染了急性白血症而逝;策兰却是自杀的,1970年在巴黎。他的死令人震惊,评论家预言,德语诗歌的辉煌时代就此终结了。三年后,另一位奥地利女 诗人 巴赫曼又葬身火海,不得不令人叹惋奥地利诗人们的命运。
策兰原名安切尔,1920年出生,跟他的前辈卡夫卡、茨威格一样,身上也流淌着犹太人的血液。二战前,策兰到巴黎学医,接触到法国超现实主义和象征派诗歌,对隐喻、典故、梦境及各种意象的迷恋几乎成了他早期所有作品的显著标记。希特勒发动侵略战争的那些年里,策兰的 父母 被流放外地,他本人也身陷囹圄,在劳改所中屈辱地活了下来。战后他重回巴黎,靠教语言学来糊口,然而,写诗和翻译才是策兰不懈追求的事业,1948年和1952年,他相继出版了诗集《骨灰罐里倒出来的沙》和《罂粟与回忆》,还把勃洛克、叶赛宁等俄国诗人的作品介绍到国内来,这使他一举成为战争废墟之上最受欢迎的诗人。
读他的诗作,感觉恍如折射在锋利的玻璃碎片上面的强光,黑暗越是减轻,切肤之痛就越来越深。
1945年发表的《死亡的赋格曲》被誉为战后德国最重要的诗篇。
策兰使用了赋格曲这种音乐的形式来哀悼纳粹集中营里那些痛苦呻吟的犹太同胞,这让我怀想起两部著名电影:斯皮尔伯格制导的《辛德勒的名单》和贝利尼主演的《美丽 人生 》。
他用口哨唤狗来,他用口哨唤犹太人,在地上掘一个坟,他命令我们舔着去跳舞 , 他叫一声弹你的弦乐,唱得更黑暗些,你将如烟升入高天,你将在云中有一个坟 不论是谁,纵然心肠似冰,读到策兰的这些血泪诗行,也会变得义愤填膺。
1960年,策兰获得了德语文学大奖 毕希纳奖,此后他的作品愈发变得阴暗晦涩,诗集《无主的玫瑰》、《一丝丝阳光》集中表现了对世事百态的失望情绪,反映了策兰自杀以前激烈的内心矛盾冲突。
台{1}湾省诗人叶维廉将策兰的名字翻译成 西冷 ,这就像徐志摩曾经把意大利城市弗罗伦萨音译为 翡冷翠 ,其实都含有一层很凄凉的美。 我们摇撼时间的白发 ,距离1970年转眼已隔三十秋,眼神悒郁的策兰仿佛来到了我的窗前,正当子夜时分,他从叶维廉先生翻译的诗篇《深晚》中走来,慢慢地走近了, 让从未发生过的发生!
让一个人从墓穴中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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