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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亮
(一)
有条国道横穿县城而过。县城有间早年建起的候车室。
现在,离候车室一公里外与国道平行,又新修了一条高等级公路,公路也随之而改道。
每次,当我从外面回县城,总要步行一公里去那间废弃了的候车室里坐一坐。环顾四壁石灰脱落殆尽的旧候车室,它苍老、孤独、寂寞,仿佛在怀念那车过如虹人声鼎沸的昔日,仿佛在惊讶一夜之间黑压压候车人群的消失。
它没有了痛苦不堪的春运期,甚至没有了一个来候车室光顾的孤旅,然而它却更加的痛苦不堪了,更加的孤独了。
(二)
入暮了,坐在这间废弃了的候车室里朝外望去,路上依然车辆如潮来往,但再没有一辆客车肯在候车室前稍作片刻停留。
夜风中,目送如梭绝尘而去的车流,我仿佛一下子又成了当年错过最后一班回乡客车的天涯羁旅。
滴下两行同候车室败壁上漏痕一样浑浊的泪水。
---选自熊亮散文诗集《破茧》团结出版社出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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