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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罪》
我一直认为,老庞是位很无聊的人。
稀疏的头发掩盖不住秃顶的事实。削瘦的脸颊倒有几分文人的气质。微凸的双眼在一对镜片的后面,显得愈发的突凸。就像两粒玻璃珠子,一不小心就要掉出来。让人凭空里多了份担心。
问题的关键是,老庞还是一位话痨。这是我见了他,往往绕道而行的原因。真的躲不过去了,就只有硬顶上去的份。说心里话,老庞是位健谈者。他可以把一件很小的事,夸张到无限的大。对于我这个寡言者,有时候,我会在心里嫉妒他的思维敏捷。
老庞为人良善,不重小节,也少有寡和者,这让他有种深深的孤独感。以至于很多话,他不得不说给他一个人听。时间愈久,孤独感愈深。以至于在后来的日子里,老庞有了很深的挫败感。老庞的神经可能有问题了,人们这样说老庞时,我也就有了认同感。
老庞喜欢拉着每一个从他身边走过的人说话。喂,吃饭了吗,干什么去呢!他总是希望自已的好意的关切得到回应。即便是一个礼节上的回应,譬如,嗯。人们总把他当神经质来看待。慢慢的,老庞也体会到了这些。至此,老庞的话开始慢慢减少。以至于到了对身边发生的任何事,都会保持缄默。
再后来,我为一篇论文的布局正绞尽脑汁,在暗昏的小镇信步时,抬头看见老庞坐在自家门前的台阶上。这个处身于暗黑的老庞,让我莫名的有了接近他的冲动。喂,老庞!你好啊。这个礼节性的问好得到了回应。嗯,好着呢!声音气若游丝,恍若来自另一个世界。
和老庞的一次真正的交流,就这样开始了。没有人相信,老庞曾经是一位作家。而且他鳏居至今的原因,竟也与文字有关。只要谈到文学,老庞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激情而张扬,我读过他收藏下来的很多作品。崇下而务实,是那种很接地气的原始的文字记录者。
当我再一次回到小镇,没有见到老庞。没有人知道,他去了那里。老庞是位很无聊的人,我轻声的对自已,说了这样一句话。
晓波,男,湖北天门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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