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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吴建明
世界已经进入快捷的网络时代,但,我还是习惯使用白纸黑字的方式来给母亲写封信,因为母亲她不懂网络,她习惯了那盖有八分钱邮戳的书信。
母亲去远方已经三十五年了,她的肉身再也没有回来过,儿在此向母亲道一声问候!娘,您在远方还好吗?祝娘健康平安。
母亲虽在远方天国,不过我在梦中时常与她见面,因为她的灵魂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我,可等梦醒了又不见了她的踪影,此时,我才真正意识到娘已经去了远方,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三十岁那年成了没有娘的孩子,这与那些从小就失去娘的人相比,我算是幸运有福之人。世上凡有孝心之人谁不希望爹娘永远陪伴自己走过一生呢?当然这只是希望。 人生 喜、怒、哀、乐、生、老、病、死乃之天规,无一人能改变,能抗拒。
如今当我步入老年之后,母亲的音容笑貌时常浮现在眼前和脑海之中,往事也不断的涌现出来。孩时的憧憬更为追昔,尤其是那些朦胧之中发生的事情让我感觉亏欠了母亲许多、许多。
记得那年我刚七八岁,已经上小学了,早上喝了两三碗稀粥背起书包上学去了,其实母亲和姐姐们天不亮就去了村里出早工了,由于家里距离农田地很远,下了早工回家吃了饭再去上正工,时间根本来不及,为了这母亲时常就不回来了,饿着肚子连轴转。那时,生产队是工分制,无论去晚了还是干不完,都要扣工分的。那天,母亲上完早工又没回家吃早饭就直接等待再次上工去了。中午时分已经饿的两眼冒金星的我放学回到家中,揭开锅盖看到了剩下的早饭,就着勺子一口气将锅里的稀粥一扫而光。过了不大一会功夫,母亲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家中,让我给她盛碗稀粥,说她饿坏了,此时我傻眼了,锅里的稀粥早就让我全部消灭了,我低着头说: 娘,稀粥让我喝了。 娘没有责怪我,脸上露出了一种无奈的微笑,她知道我在长身体,早上的几碗稀粥顶不住。她有气无力地呻吟了一声说 不要紧,舀碗水来,娘喝一口。
现在每当想起这事,心中就有负罪感,那时自己是多么的自私,多么的没有善心孝道,如果那天母亲因饥饿出现三长两短,我将是负罪终身,我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七十年代中期,唐山发生了震惊世界的大地震,死难者不计其数,那时我在当地部队服兵役,也是幸存者之一。当母亲得知消息后,几天几夜啼哭不停,四处奔走打听我的消息,泪水昼夜陪伴着她,后来听家里的人说,一时间娘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头发白了,皱纹爬满了前额,精神恍惚了。思儿之心痛彻心扉。一个月后,当母亲收到我用烟盒写成的家书时,母亲看了又看,虽然她不识字,但她还是一直拿在手里看了许久,然后用 幸福 的泪水释放着思愁。此后,娘给我下了指令,必须每半个月给她写一封信,哪怕寄回去一张白纸都可以。这也许就是儿行千里母担忧的寄语,这就是母爱无私的情怀,这就是母亲对儿小小的祈盼。
三十岁那年我一直积攒着报答母亲养育之恩的激情,突然噩耗传来,母亲走了。我没来得及尽孝,母亲还没喝上我这小家的一口水,她就去了远方而且是永远不会回来。从此,我对母亲信守承诺的书信变成了一缕青烟每逢她的祭日我只能仰天。问候一声在天国的母亲是否吉祥平安?告慰她别再牵挂儿子了。娘去远方的祭日又要到了,我想请南飞的大雁捎去这封 思念 娘的家书,连接阴阳之隔的天国,安慰一下破碎的心灵。
作者简介:吴建明,笔名:日月,1954年出生江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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