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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约定的事情,因为突然的变化而有所推后,使得我在一个春的日子里闲下来,带着满满的感动,再一次回到那遥远的 故乡 。
说起故乡,不过是一个熟称南大的古老村子,在江南一个广袤的平原之上,原本是洞庭湖的腹地,围湖造田以后,便成了一片富饶的土地。迁居来的人们便在略高的水渠边上建起了一栋栋简陋的房舍,其中也不乏新修的别墅似的楼房,那些红的屋顶,白的墙体,零落的组合在一起,便成了一个组。而每隔几里便有一条这样的水渠,水渠边照例有这样的一排老房子,几条水渠连接起来,便成了一个村。村与村之间又连接着许多浅浅的沟渠,如此反复下去,似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撒在广袤的田野上,形成了名副其实的水乡。
此时,沟渠里漂浮着许多新生的水草,在微微的风里,随着水波不停的摇晃。
沟坎上依照惯例栽种着许许多多的油菜,由于正值春天,金灿灿的油菜花便似黄闪闪的缎子,铺满了田间地头。因而使得整个古老的村子,都隐在稠密的花海里,几乎不得见它的全貌,只有红的屋顶在黄色的花海上若隐若现。
我走在进村的路上,似走在一条铺满鲜花的路上。因路旁的油菜花,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野花,都迫不及待的招摇着婀娜的身姿,有的已经伸展到路中间了。我蹲下身子,小心的触摸着那些黄色或白色的花朵,仿佛在触摸一个可爱的精灵,顿觉一股暖流直沁心底。
我沿着蜿蜒的村道慢慢地走着,从不担心路的崎岖,因它在短短的几年里,早已不是当初的样子。
记得儿时,村里一色的都是泥巴路,坑坑洼洼的,单车几乎都是奢侈品。骑着走上那么一段,整个人像散了架的样子,腰酸背痛。偏偏那顽皮的孩童们拿这当一趣事,相约着往更崎岖,更坑洼的地方去,仿佛颠簸得越厉害越来劲。兴奋的笑声穿破清晨的雾霾,惊飞了树层深处的鸟儿,叽叽喳喳的乱成一片。
现如今的路,倒像是一条灵动的小蛇,平整优雅地穿行在各个村落之间,做着组与组,村与村交通的桥梁,且纵横交错。远远望去,似一幅错落有致的风景图,绚丽的展开在一望无际的田野上。而原本宽敞的路面,在花的拥挤下,倒显得狭小起来。
还未到家,我的身上就已经粘满了黄灿灿的花粉,似一个无意梳妆的女子,懒懒的,让那些花黄随意地做着装饰。
此时,太阳已经升上来了,高高地挂在澄蓝的天空,把一片耀眼的光芒洒向古老的村落,一切都更加明亮起来了。池塘边的柳树,垂着长长的枝条,抽着嫩嫩的芽儿,轻轻摆动着。那菜地旁的梨树,却像是一片轻盈的云,飘飘忽忽的,映在清澈的池水里,显得格外的洁白和雅致。
忽然,远处的花丛中传来一阵蜜蜂的嗡嗡声,接着这声音越来越强烈。我好奇的沿着狭窄的田畦走过去,原来,在一片宽敞的草地里,一个养蜂人正在搭建着蜂巢,给那些小精灵们安置一个临时的家。而那些放出来的蜜蜂早已抖动着翅膀,飞向远处浓密的花丛,只留下忙碌的身影。
我偷偷地站在远处细细的打量着,由于养蜂人戴着大大的帽子,无法看清他的面貌,却又不敢走近。只远远地打了声招呼就匆匆的离去,我怕那些小精灵们喜欢我身上粘着的花粉而向我突然袭来。
这样想着想着,脚步就乱了,一个不留神,终于重重地跌在一个干涸的沟渠里。一些刚冒出头的青草刺痛了我的手掌,我揉着扭伤的脚,慢慢地从沟渠里爬了起来,继续向村里走去。
只见偌大的村落里,不知何时到处都栽种着许多叫不上名的小树,但其中的樱花和月季却是我最熟悉的。虽说刚刚栽种,却仍旧冒出粉嫩的苞儿,在暖暖的阳光里煞是可爱。
一路上基本见不到年轻人的身影,为了生计,他们大都外出打工了,而那厚重的木门上贴着的大红对联,像一面 快乐 的旗帜,显示着过年时的热闹。
今天怎么有空回来! 一些年长的大爷大婶聚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下,磕着瓜子,唠着家常,不时发出一阵阵快乐的笑声,这时突然发现了狼狈不堪的我,高声招呼了起来。
回来看看你们罢! 我轻快地走了过去,依在一排破旧的篱笆上,笑嘻嘻地说。
去,拿些米酒来,又回来了一个伢子,咱们今天好好喝一杯。 刘爹话还未说完,王大婶就跑进了自家的屋里端来一些自酿的米酒,,我们就这样站在那棵梧桐树下,边喝边聊着一些村子里最近发生的事情。
慢慢的,从不沾酒的我在米酒的刺激下迷糊了起来,圆圆的脸在耀眼阳光的照射下更是变得通红,我赶忙找来冷水敷了敷,那些热度才稍微减了减。在这期间,我也就知道了谁家的媳妇要生了,谁出去打工得最晚,谁想明年翻修新房子。
后来,也还是从他们的闲谈里才知道,我们的村庄因地域广阔,风景 优美 ,每次春回故乡赏花的人就越来越多了,所以他们对我满身花粉狼狈的样子,早见怪不怪啦!
作者简介:暖阳,本名唐玉娥,现居湖南岳阳,喜欢阅读旅游,作品在诸多媒体和纸刊发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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