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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张变芳
爷爷
我第一次见到爱人的爷爷时,他正坐在院里扎笤帚。当时,东屋还是老式的土坯房,里面堆了一垛笤帚,像一座小山似的,把我惊得不轻。
爷爷微笑着问我: 老家是哪儿的?
永年刘备。
爷爷立即高兴地说: 我很熟悉!刘营、刘汉、刘备和刘固南北一条线,十里四个村。解放前,我挑一副扁担在那里做货郎,一做就是十多年。
我便问爷爷: 您都卖些什么?
鸡毛掸子、针头线脑、小孩玩具。等解放后分到土地,我才回家种地。
爷爷曾是村里出了名的种菜能手。爷爷对待庄稼和蔬菜,就像对待小孩一样,照顾得特别周到。
一直以来,农闲时爷爷也不闲着,他用高粱糜子扎笤帚,补贴家用。
爷爷扎笤帚不用铁丝,而用塑料绳。爷爷把破旧的化肥袋子拆了,把又短又细的塑料线接起来,合成塑料绳。
我家儿子出生以后,爷爷把这个重孙子视为掌上明珠。爷爷曾特意为他扎过一个大笤帚,扫把特别长。儿子骑着它,满院子飞跑,他甚至幻想,自己就是电影里的哈利波特。
爷爷一直活到了九十岁,他没病没灾,是在睡梦中离开的。
虽然只是孙媳妇,但我十分理解爷爷一生的情怀。高粱抗旱耐涝,生命力强大,正符合爷爷的性格;再者说,爷爷一直用高粱糜子扎笤帚,他和高粱应该是有缘的。所以我送爷爷的花圈,特意选择用高粱杆做支架的那种。
如今,高大的墓碑竖在爷爷的坟头,表示后辈人对他不尽的 思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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