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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相信:有缘的,终将相逢。 远香
那是个周末的午后,我和儿子都突发奇想地要去吃杜妈妈鸭血粉丝,于是我们来到鼓楼街。鼓楼街一如既往地熙熙攘攘、忙忙碌碌。
就在我们准备穿过街道奔向小巷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大声喊了我的名字,那个一头精神的短发、一身羊绒短装的小女子正推着摩托车向我们走来。
是云 我学生时代的闺蜜!眼中的热情未变,率真的性情未变,那一刻,我突然觉得,长长的岁月只是一个瞬间,当年的我们就是这样手挽着手在这条街上走过。
街道上实在太吵,我们提高了音量,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毫无顾忌地聊着身材,聊着孩子,聊着家人,聊着工作,聊着同学,当聊到已故的亲人,云的眼睛里闪动着泪光。
这么多年,我们从涉世未深的少女变成有所担当的女人,都经历了太多太多。可是,我们在彼此的眼睛里都是丝毫未变,我们为无论沧海桑田,自己仍然保有着学生时代的气息而 开心 。
那天在朋友圈,我码下一行字:有缘的,终将相逢。
虽然隔了多年,可是发生在自己 人生 拐点的事情却在记忆里深埋。
那年的我们十六七岁,第一次离开 父母 独立 生活 。记得开学第一天,领了生活用品来到宿舍,爸妈就开始动手帮我挂蚊帐,铺席子,放床单。
在我的下铺,站着一个小姑娘,她齐耳的黑发,亮晶晶的大眼睛闪着热情的光。
她不像我,只傻傻的、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看着大家忙碌,而是手脚利索地帮父母打理着,言谈举止又成熟又笃定。
她自我介绍说自己叫云,说话时带着泰兴东乡的口音,几乎每个卷舌音都是平舌音。让我佩服的是,她还能跟长辈们畅通无阻地交流,在宿舍里,显得特别大方,我一下子记住了她。
一个性格偏内向的孩子想要融入全新的环境,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联系老同学是一个排解孤单的法子。
那几年,同学们在学习任务完成之后,无一例外地在写信,把新鲜而陌生的生活装进信封,在自如的表达中驱除漂泊无依。
还有一条路子就是结交新朋友。云就是我最早结交的朋友。我们一起去充开水,一起上晚自修,一起回宿舍,一起到学校门口的照相馆里拍照片。
那时候的我是个低情商的姑娘,要么沉默寡言,要么说起话来信马由缰,为此,云还旁敲侧击地说了我几次。
到第二年春暖花开的时候,云有了一个 伟大 的计划,要带我去逛她们的集市。
于是在个晴朗的星期天,十七岁的小姑娘云用她那辆半旧的小自行车载着比她小不了多少的我,从泰兴城一直骑行到了曲霞,我就那样毫不懂事地、心安理得地坐在她后面看着风景。
中午在她家吃的饭,下午逛完集市返回了一半,我又纠结着要去买个发箍,就这样折腾,云到学校的时候已经累趴了。
云在学习上的刻苦让我望尘莫及,临考时会打着小手电偷偷看书。
我在整个三年都是处于那种又想表现自己又不够全力以赴的撕扯状态,不够 快乐 。
与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云一直活得那么从容不迫,她从不觊觎别人的风光,天生就是那种不缺主见、踏踏实实生活、认认真真学习的人。
毕业后我们各奔东西,为生活奔忙,也鲜少联络。
去年春天,我心血来潮,第一次在 禾子小语 里发表一个微 心情 故事 《那一个转身,便是此去经年》,第二天便收到云发来的信息,她说我的故事她看哭了,昨天她的朋友圈被这篇文刷屏。
你若想检验一份友情,其实真的很简单,那就是,你和她之间即使没有实质生活的往来,她还能那么无条件地支持你。
她鼓励我不要放弃公号写作,只是,一个白天忙于工作与家庭的人写公号是必须要熬夜的,我不仅从不熬夜,还是一个 睡神 。
而我的朋友云却以她的真心点破我的懈怠,提醒我该有的勤勉。
作家桐华说:生命,是一场又一场的相逢和离别,也是一次又一次的遗忘和开始。
生命之舟已驶过小半生的我们,会遇上很多人。
曾经有一些人和你互称朋友,可是一旦遇上小矛盾了,距离拉远了,利益链断裂了,那些人也就从你的生活里消失了。
人走了,宴席散了,茶也凉了。
有一定阅历的、聪明的现代人往往对感情不再抱有过度的要求:我不期待别人的好,所以我不受伤害。
白居易在《简简吟》里写: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碎。我不能认同,世间好物,越真的往往最经得起时间的推敲。
那么,如果在车水马龙的人海里,有朋友看见你,满怀欣喜地大声喊出你的名字,你也别忘了也满心雀跃地回应一句:嗨,我在这里呢!
原创: 远香 远香随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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