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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前,这条河还没有名字。河也并不很深,大约刚没过小腿,一眼就能透过水层看到河底沙砾被河水冲流的痕迹,我们经常在河底寻找好看的石头,拿回家作装饰。出了家门步行约两三里路就到了,村子里的孩子们都跑到这河边玩耍,那时的柳树都生的年轻、健康。
夏天来的时候,晌午头顶的太阳灼热,晒的人不敢出门,农夫也趁着这个时间段回家眯一会,孩子们吃着冰棍在葡萄架下嬉戏,上了年纪的老人们则拿着蒲扇聚集在荫凉下拉着家常,一会又抱怨这天气为什么这么热。母亲总是在八九点的时候带我们出门,因为那个时间点太阳是悬在半空的,她给我们戴上事先准备好的帽子,领着我们去现在所称的 龙马河 去捡些柴火,当时家里还是用泥堆起来的灶台过活。对于沿途的景色倒是没有什么印象的,但河流旁那两排杨柳难以忘却。
一排排杨柳映下来的身影交映着,飘洒地衬在地面上,给我们撑起了一个抵挡毒日的保护伞。我在上了初中之后学过那《桃花源记》才发现那是我的桃花源,那时总会别下一枝柳梢,向母亲嚷着给我们做一个草帽戴在头上,而从家带过来的帽子会被我们随手扔在一边。随处可见的小木枝散布在树的脚边,我们东捡一根西捡一根,就跑到河里去了。
河边浮起的成片的鱼籽紧紧地抱成团,却不见它们的 亲生 父母 ,绿藻软绵绵的贴着河岸,包裹着这群小生命,像是怕他们一不留神弄伤了自己。一阵风吹过,轻柔的拂过脸庞,留下了春的吻,空气中还充斥着暖意。转头找那片蒲公英,却发现早已飞过了那一丛芦苇荡,尽管已经远到看不见了,可还是会呆呆地盯着那个方向,久久地回不过神来。蒲公英看上去身着戎装,那么雪白、纯洁,可还是抵不住天地的宿命。
我们挽起裤腿,一头扎进摸螃抓虾的战斗中,螃蟹一般是在大的石头下面躺着,如果翻开一块石头下面没有的话,就会把石头复原,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做,可能是怕螃蟹来的时候发现巢穴被动了吧。记得有一次 父亲 从沙洞里摸螃蟹,我看着他的整个胳膊都伸进去了,我当时担心螃蟹会不会夹住他的胳膊啊,但看着父亲一脸兴奋,并且不断朝我说这是一个螃蟹窝,直到父亲把手拿出来的那刻我才松了一口气,那一次父亲共捉了了三四只,从那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螃蟹藏身的地方也不只是石头。
等太阳毒头过后,母亲就会喊着我们回家了,看着母亲捡的柴才想起来我们来的任务,这时母亲就像忘记了这件事一样,也不加责备,我还记得母亲当年戴着白色的草帽,帽沿上镶嵌着一个淡紫色的蝴蝶结,还有蕾丝贯穿整个外沿。那时的母亲在我的记忆里如同一个仙子,久久地明亮着我的心灵。
近几年回家发现这份美好早已面目全非,随处可见的是拔地而起的幢幢楼厦,那条河也被圈起来算作 龙马河 的一部分。我很庆幸自己还能有机会贴近 自然 ,与自然同生。我静静的望着眼前的土地,说不出的话语,都是最纯真的记忆
【作者简介】白冬,现于聊城求学,喜好读书,相信文学永远不会死,文字是真实且 感人 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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