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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简介:
吴慧青,女,临海东塍人,80后,东部客运总公司行政工作者,业余文学爱好者,临海市作家协会会员,《浙江台运报》特约记者。喜欢在文字中,分享 生活 、净化心灵、记录美好,留住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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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花开
莫可名状地,梦见了那个素昧平生的寂寞的女人。
梦境中,钟声鸣响,一声又一声,静谧而安详。即使在女人做新娘的那个春季,钟声里也总带有秋天的萧瑟的气息。
从来没有人告诉我,她长什么模样;似乎也没有人记得,她曾经的芳名。奶奶的祭礼上,我第一次看到,另一个女人的称谓 吴孺人杨氏 。原来,那个比烟花还要寂寞的女子,空留一个杨柳的姓氏随风飘荡。
儿时,家里有许多做工考究的木制家具,母亲告诉我,那些精美的八仙桌、八仙椅、大小铜盘和雕花眠床,都是以前那个女人的嫁妆。其实,母亲也没见过她,她只是听老一辈的街坊们啧啧提起,那个女人出门都坐轿子,那是她听过的真正的大户人家的阵仗。
就这样,在我儿时的记忆中,家族里那个 坐软轿 的大户人家的女子,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记,尽管我一直都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称谓来确切地表述她。
那是一个 伤感 的 故事 。
01
那一年,她十八岁,他十九岁。花如樱美,人若武士威。
樱花盛开的季节,奉 父母 之命、媒妁之言,年轻俊朗的他娶了大家闺秀的她。
新婚的喜悦,抵不上他从军的志向。受私塾先生的 父亲 影响,他的 梦想 驰骋在疆场。
暮春时节,她在村口泪眼婆娑,目视着他启程奔保定军校而去。
樱桃花下送君时,一寸春心逐折枝;
别后相思最多处,千株万片绕林垂。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日子像隔溪村的溪水一样不紧不慢地流着。
她经常去村口,在他们分别的地方,等待他的归期。
君问归期未有期。一场春雨如约而至,将村口的花瓣雨打风吹去。
她孑然一身,在日复一日无尽地等待中,日渐消瘦,日渐萎靡。
惜花常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那些在春水中漂流的花瓣,如此华美绚烂,花期如此短暂。
木心说,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天大地大,血气方刚的他远在他乡,山高水长。她深知,让他放弃似锦的军旅前程,全心全意回来爱她已不可能。在知书达礼的她看来,抱持这种奢望近乎荒唐。
十日樱花作意开,绕花岂惜日千回?
昨来风雨偏相厄,谁向人天诉此哀?
忍见胡沙埋艳骨,休将清泪滴深杯。
多情漫向他年忆,一寸春心早已灰。
红尘滚滚,情深不寿。一年后,漫天樱花飘落的时节,她亦如枝头的花瓣随风飘落,郁郁而终。
当这一切成为历史,灿烂早已萧瑟,躁动归于沉寂,什么都没有改变。隔溪水照常流淌,溪畔杨柳依依,柳絮轻舞飞扬。
随着老一辈的逐渐离世,那个悲情的女子,终将如枝头的柳絮般烟消云散,逐渐被世人遗忘。
而我,却一直记得,她,曾经来过!
一仰,一俯,一天地,一笑,一颦,一生缘;
一花,一树,一世界,一去,一留,一生别。
梦里不知身是客,犹记小桥初相见。
那时候,杨柳正长,樱花正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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