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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比尤达,有一条通向乌杰拉契教堂的街道像广场一般宽阔。我住的平房比往常更加低矮了。隆起的齐窗高的路面好似在冻结的洪水中凝固不动。从这样一幢房子一一一家私人开的小酒馆里,一个衣着讲究、身材高挑的女人走了出来,走进了星期五的黄昏之中。她的眼睛模糊不清,因为她已烂醉如泥。她优雅地摇晃着。宽阔的街道上的玄武岩石子装扮成山涧中的踏脚石,捉弄着她,这也正是她每隔两块石子才踏上一脚的缘由。由于所有的石子都是湿漉漉的,整个景象就更为逼真了。天正下着雨,密集而均匀地下着,就像在热带,虽然十一月已经来临。如注的大雨被路灯的光芒梳成了许多细线。女人蓬乱的头发上也洒下了那么多的细线。她浑身湿透了。
她浑身湿透了,但对此却全然不知。否则,她就不会拨开雨线,就像分开芦苇荡中的芦苇或掀开某些南方理发店的珠帘。然而这道珠帘后又出现了另一道,接着又是一道,十道,二十道,一百道,一千道,成千上万道。
所有这一切当然都只是错觉。真实情形是女人正走在蔓生植物一一巴西雨林垂挂的卷须之中。她四周的树上密布着色彩艳丽的长尾小鹦鹉,啼叫不巳的猴子,凶狠可憎的毒蛇,甚至还有许多临时来南美栖息的动物。此时此刻谁不想助她一臂之力呢?正如夏多布里昂所说的那样,许多与当地女性扣人心弦的浪漫冒险正是这样真正开始的。是的,但有一个因素被人们忽视了一一那就是雨林中的特殊距离。我那水手般的眼睛告诉我,我们两人之间,至少有千里之隔。
高兴译
雅,伊瓦什凯维奇
雅罗斯拉夫.伊瓦什凯维奇(1894 1980),波兰作家。主要作品有诗集《酒神》和长篇 小说 《名望与光荣》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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