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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玥菡
正是冷冬。寒风扫过灰尘,划过落叶,又将它们狠狠地拍到门窗上,毫不留情。
我跪于一座小小的土坟前。寂然,无言。良久,身形未动,但觉双腿麻软无力。 姐, 堂妹轻声唤我, 不冷么? 她又一次裹紧了衣裳,冻得哆哆嗦嗦地问我。兰陵呵,是从未如此寒冷的罢?或许,天并未寒冷至此,而这刺骨的寒冷,我明白,由我心而生。
我从来没想过,祖母最后的归处,居然只是一座小小的土坟,连一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那是我最为敬爱的祖母啊!为什么?只能长眠在这样一个地方?又教我,如何接受得了?
祖母葬礼的那天,众人肝肠寸断,泪难止,悲难断。祖母生前助人无数,却仍是得不到我大伯一家的敬爱。祖母怜惜大伯一家潦倒,把一半多的遗产留给了他们,其余的由我父与叔叔均分。可他们呢,来都没来看祖母最后一眼。我这样想着,经过一个房间,我看见 父亲 失望至极,悲愤地对大伯低吼: 外人皆有情有义,你呢?
我已哭不出来,只能垂着头,心中痛楚谁知。
走罢。 我缓缓站起身。还是怕她冻着。堂妹 开心 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忽然她动作一顿。我挑眉: 怎么,不想走? 不,我冷! 我尚未反应过来,她直接扑到我身上,小小的身板粘在我身上,怎么扒也扒不下来。我无奈地叹口气,但嘴角还是没忍住掀起了一抹弧度。罢了。我也就这么任由她搂着。于是我们俩就这么带着奇异的姿势走了出去,引来了看坟场老大爷的频频侧目。
我拦了辆出租车。路有些远,她就那么趴在我肩上睡着了,车上的暖气坏了,她睡梦中又往我这边蹭。我无奈,却也有别样的温暖。
到了家,母亲急急站了起来,跑去厨房煮姜茶: 哎呀,你们两个也不知道要早点回来的,看看,这都几点了。 母亲便忙碌着,还在埋怨我们的晚归。我扬了扬手中的手表: 说好的五点回来。现在,不多不少刚刚好。 婶婶无奈地对我们翻了个白眼。我们俩各自喝下了一大杯热乎乎的姜茶,母亲和婶婶忙着拍打各自女儿身上厚厚的一层雪,也没忘记边埋怨,边翻着白眼,我笑了。
再抬头。把目光从书本上移到窗外,窗外鸟儿站在树枝上,不鸣不叫,安安静静。草儿新绿,亦沾了些晨时的珠水。门前的紫藤花幽幽地微摇,悠闲自在,淡然沉静。轻轻打开窗,闭上眼,静静地感受一下春的温柔。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也。逝者已矣,生者莫悲,冷冬既过,自当春至。人情冷暖,自当知。
春既暖,花已开,冬已过,何须念?
作者简介
朱玥菡,女,2005年出生于山东省招远市,现就读于招远市西苑学校初三五班,自幼在父亲指导下学习文言文、写繁体字。性格活泼,爱好广泛,挚爱写作和阅读,热爱古琴。曾荣获2016年 地科杯 中学生征文大赛山东省一等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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