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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虚伪
文:徐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大了,孩童时期的记忆我大都已经模糊,可这一件事,却勾起了我孩童时期的回忆:今天我经过学校附近,我看一个孩子从轿车里出来,耍着脾气跟家长要钱,好像是嫌零花钱不够多,重重的把书包摔地上,然后愤怒的大声吼叫,家长无奈,从车窗里递出一百元钱来
我出生在一个比较贫困的家庭,在我的印象里,我很少和家长要东西,我不敢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但是我绝对敢说当时我算懂事的,我弟弟在家比较受宠,吃喝基本不顾他人够不够,并且想吃什么就喊着要,而我,总是说不想吃,或少吃让给弟弟,就是因为我这种 虚伪 ,却骗过了 父母 很多次。
有一次我和妈妈在集市上遇见一个卖甘蔗的小贩,小贩笑着在我母亲面前推销着甘蔗,我母亲就问我想不想吃,我说不吃,母亲可能看出了我怕花钱,就说我去捡一根他扔掉的你尝尝,那得多让母亲没面子,我说我真不吃,母亲才放弃了。因为我知道,家里根本没有那么多钱让我们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毕竟,我的学费就没痛痛快快的交齐过,我经常被学校催回来拿钱交学费,就凭这一条,母亲就很节省,而我耳熏目染 自然 也比较节约,所以,我说不喜欢吃的背后好多次都是咽着口水,心里特别馋的慌,嘴上和表情上是一百个不愿意。
我清楚的记得初中时候,母亲是如何卖掉姥姥传给她唯一的金戒指去给我交学费,把学费交到我手里的时候叮嘱我一定拿好,然后就是让我好好学习,长大了一定给她再买一个,我信誓旦旦的点点头,我很清楚那枚戒指在母亲心里的分量。我也清楚的记得母亲去工地打小工,不小心被石头把手指砸骨折,那时候工钱是一天十块。
我虽然成绩一般,但是我喜欢画画,我把大部分时间用到了画画上,我还记着我那个小房间有多冷,我的手被冻的红肿不堪,有些地方冻溃疡了,带着的手套摘不下来,硬摘的话肯定连肉皮都撕下来,疼的我呲牙咧嘴,眼里泪打转转。
初中时期天蒙蒙亮,我就会看着布满寒星的夜空去教室自习一会,然后去画画,母亲给弟弟买的唐诗三百首被弟弟遗弃,被我拿来一天被一首,久而久之竟然多数背诵,我都是背着诗去画室画素描,我只想说,那感觉太爽了,学校地势比较高,冬天寒气逼人的月光洒在路上,抬头望天,我可以深切体会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的诗境。
到了画室,在投影灯下画着素描,大家静静的画画,只有铅笔磨擦画板的声音,我们如痴如醉。还有一个画画的场景就是家里的高方桌,我在上面画画,通常都是用白纸代替宣纸,还有买来便宜的黄色毛边纸,废旧报纸等。夏天汗珠不停的滴在纸上,冬天毛笔头都会被冻住,只好用热水烫开再画,并且手还有冻疮。
初二因为 父亲 的生意好了许多,所以以后的记忆都没有那么深刻了,到高中时候和大学时期,画画就没那么苦了。
看到现在的孩子,我觉得,也许 生活 就是这样,有时候条件过于好了,会让人放松一些该坚持的并且变得不懂事,而贫苦人家的孩子大多数能相对懂事一些。
现在我已经结婚成家,自己有自己的收入,不用再过于 虚伪 ,自己想要的想吃的,和妻子儿想买的,我都会适当买给她们。隔一两年都会给母亲买点黄金首饰,销售人员都说我孝顺懂事,可我心里明白,我永远买不到那一枚戒指了,她们也不知道我母亲曾经卖掉了她唯一的戒指。
最近几年我几乎天天都学一些画画知识,画的也比较多,经过很多思考,我觉得,人内心深爱的,不应该轻易松懈。过于的给足给够,会让人失去斗志,过于妥协,是在加快对方堕落。无疑溺爱是属于伤害的一种,人的大多数深刻的记忆,都是苦的和难过的,并且回忆的时候你会觉得当时很充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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