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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龙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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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女作家安娜·加瓦尔达在她处女作《我希望有人在什么地方等我》中非常精彩地刻画过一个 梦想 当作家的女子的形象,她把稿子复印好,装进一个漂漂亮亮的牛皮纸大信封,到邮局买了最漂亮的邮票, 充满爱意地舔舔它们,用优雅的姿势把它们贴好,对信封施了点魔法,说了一些 祝福 的话,在上面划了划十字,还念了一些咒语 ,然后才把那包稿件丢进邮箱 在现实 生活 中,这样的作家屡见不鲜:有的喜欢站著写作,有的只用蓝墨水,有的喜欢穿著厚厚的袜子,有的喜欢数著念珠祷告,有的周围放满了护身符 有人甚至说没有怪癖的作家不是作家,最近法国媒体就对许多知名作家作了一次调查。
对如何下笔这个问题,许多作家都坦陈,他们需要做一些特别的准备。《美国墓地》的作者梯也尔·艾思说: 如果你想创作,就必须在日常生活中创造出一些与日常生活不完全是一回事的时刻。 他早晨4点钟开始工作之前要大声朗读福克纳、荷马或者莎士比亚等大作家作品中的那些 充满能量 的章节。爱德蒙德·夏尔-胡喜欢穿著非常小的、总是同一式样的羊毛袜,这种怪诞行为他是从画家达利那里学来的。
《为了一位同龄女子》的作者多米尼克·法布尔坦露,他在家里写不出一个字,他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一个车间,一个保姆房,或者是在一个已经去度假的女同事家里 ,反正不能在自己家里。《通往敌方》的作者丽蒂·撒尔维走得还要远: 我到哪都写,越是陌生的地方越好。 她在牙医的候诊室都能写出几行字来,她惟一的行李就是记忆: 我把整本书都储存在脑子里,这是个可携带的文本。 她要的是那种孤独的感觉。
而对某些作家来说,公开写作是不可想像的事情。《意大利男孩》的作者菲立普·贝松就是这样,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他的写作间,只有包括佣人在内的少数几个关系好的人可以进入,但他本人必须在场: 我陪他进去,跟著他,监视著他。 他禁止别人看他的稿子,哪怕是偷偷地瞄一眼,他都会大发雷霆。这个光彩夺目的作家受不了别人接近他那些改得乱七八糟的稿子。对于正在创作的书他也是只字不提,因为他担心流产: 就像怀孕一样。只要书没写完,我就拒绝谈及。
大名鼎鼎的女作家娜达莉·蓝斯也非常害怕别人翻看她那本大大的方格簿,害怕别人发现她的拼写错误,因为她没念过多少书, 说老实话,我只有五年级学生的水准 ,所以她每个礼拜六都要向她的编辑口授她的 小说 。就像是家族遗传的一样,她那当了院士的 父亲 每天早晨也要对著录音机口授他的散文,然后由秘书整理。娜达莉·蓝斯的小说 主题 无一例外,都是死亡,所以别人都以为她是住在棺材里,实际上她只是从11月1日万圣节开始写东西,每天早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她在一种强烈的创作欲望中醒来,穿著祖父的睡衣,一直写到4月: 春天来了,我的书也写完了。
交稿对作家来说常常是艰难的时刻,《一个漫长的礼拜天订婚礼》的作者塞巴斯蒂安·雅普雷索花了好几年时间才把结尾写完。《紫外线》的作者塞尔热·容古尔则对气候变化特别敏感,碰到烂天气,他总是迟迟交不了稿,他的解释也非常有道理:阳光灿烂的天气让人感到 幸福 快乐 ,也更勤奋。
来源: 文汇读书周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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