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创: 墨安 墨上尘事
午夜梦回,你爱怎么回味就怎么回味,但人前人后,我要你装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你可以的,我们都可以,人都是这般活下来的。
亦舒 《叹息桥》
1
晓觉芳檐片月低,
依稀乡国梦中迷。
世间何物催人老?
半是鸡声半马蹄。
读到清朝 诗人 王九龄的这首诗时,是六月末的清晨。推窗,雨停,清香扑面,盆栽的茉莉开得正好,朵朵白色的小花儿都舒展着笑。
看见笑,我就笑。遇到妖娆,我就妖娆。早就将诗人说的 世间何物催人老 抛到九霄云外。
微信上有好友在问,周,曾经,你再忙再累,熬夜都要写文制作,保证 墨安闲语 每天都有文章推送,可是,这段时间公众号更新得断断续续,而且,大多都是别人写的。你咋啦?不爱写字了吗?
曾经,我是那么肯定地说:文字是我的恋人,一辈子都会爱下去。现在,一如曾经,我依然矢志不渝地爱着。
要说咋了,这个六月我还真的咋了几下下,感冒了一次,接着是脖子疼了几天,然后是屁股上生了一粒坐板疮。(别笑,真是一粒坐板疮。)除此,别无新事,亦无心事。
因为感冒,脑袋昏沉沉,因为脖子疼,敲字不方便,因为屁股生了一粒疮,坐着好难受,这些可以算没有写字的理由吗?
算啥呀,就一个字,懒。
这都不算?那你感冒加脖子疼加屁股生疮试试?
六月二十四日,四川茂县发生山体滑坡,伊又在微信上问:我查了地图,茂县距离什邡不远呢。你没事吧?
是不远。不过,茂县那是山体滑坡,不是地震,波及不到我这儿。再说,我所在的小城,没有大山,也没有大河,不敢说问天再借五百年,至少还能平安再活好些年吧。
伊说:那就好。
接着,伊又叹:想想人这一生,总是意外不断,活得好艰难,都保重吧。
瞬间,我就被保重两个字,弄得发呆半天。
2
小城的雨,还是喜欢在夜里来。微雨的夜晚,凉爽舒适,梦都会做得好一些。雨点大些密些就恼人了,卧室窗外的雨棚被打得噼噼啪啪的,会惊了好梦。而梦又是那么娇气,一旦惊醒,就再也续不上。
好在这些年,为了不让床显得太空,习惯在枕边放几本书,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可以随便拿起一本,把枕头垫在胸口下,趴着翻几页。这姿势不太好,却可以充分照顾那粒已经消肿但还痒痒的毒疮。
雨,最是容易左右 心情 。
曾经好喜欢张爱玲的那段 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而不来 以为,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眺望,期盼,等待,才叫在乎,才叫深情,才叫爱。
后来又读到张爱玲的 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也是喜欢得紧。最好的爱,就该是有不安和失落,就该是小心翼翼,就该是委曲求全,就该是低到尘埃。
流年日深,年华渐老,心越来越容易被那条叫孤独的虫子啃噬。嘴上说着,就这样了,一个人多自由自在啊,想去哪玩就去哪玩,想多晚回家就多晚回家,可骨子里还是希望出现拂墙花影动,人约黄昏后。
初相遇时,那种怦然的心动,那种倾心的钟情,至纯之简。
然而,绚烂开场后,往往是跌宕的过程,无尽的等待,不断的猜测,反复的道歉,重袭的伤害
折腾来折腾去,没了自己的性格,没了自己的原则,变得自己不像自己,自己过得憋屈,对方也觉得别扭。
直到那些痴,那些狂,伤了自己,痛了对方,爱,最后成了碍,成了爱过。
和隔得越来越远的人说,下楼时踩滑摔了一跤,手机屏幕坏了,好心疼。
那人咯咯地笑着:屁股没摔开花就好。
还没想好怎么骂一句,那人咯咯地笑就变成了幽幽的叹:不年轻了,多注意点,经不住几次摔了,保重
听到保重两个字,我又被弄得发呆。
保重,哪里是两个字啊,分明是两根针。
一根刺着心,一根又缝着心。
2017年6月25日
于川西坝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