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创: 墨安 墨上尘事
如果 有醒不了的梦 我一定去做
如果 有走不完的路 我一定去走
如果有变不了的爱我一定去求
如果 如果什么都没有 那就让我回到宿命的泥土
让懂的人懂 让不懂的人不懂
让世界是世界 我甘心是我的茧
简媜 《美丽的茧》
她说:如果不是在那个无聊的雨天,无聊地在报刊亭躲雨,无聊地翻看一本杂志,我恐怕今生也读不到那首小诗。如果不是那首小诗,我根本不会知道在四川还有个会写诗的你。
她还说:真不清楚当初为什么要冲动地给你写信
我说:如果不是你写信用的是透明的硫酸纸,不是在每页信纸上都配着好看的蜡笔画,我才懒得仔细看,更别说每封信都回呢。
我还说:真不明白回信是出于礼貌,还是渴望换回更多别样的信纸,别样的话
那是1992年的冬天。
在通信两年后,她和我面对面坐在成都西郊一家麻辣烫小馆子里。尽管互寄过照片,都矫情地笑:原来你就长这样子呀。
现在,已经回想不起来,见面是我盛情邀请,还是她主动从湖北宜城赶来的。只记得我明明很为她的千里奔波而感动,却偏偏不停地和她谈信。溪涧落花,轻风竹摇,瑶琴素心........她的信赏心悦目,很容易让我产生一种穿越时空的幻觉,仿若在前生,曾与她在一棵开花的树下邂逅,眉眼生欢,相看不厌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浑然不觉,早已经被那些散发着别样馨香的信纸毒入骨髓。
这之前,她玩了一段时间失踪。
收不到她的信,我寝食难安,心空神颓。正胡思乱想瞎猜中,她就循着通信地址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呵呵笑着:我的出现,你是惊喜,还是惊恐?
我还没回答,她又说:听闻峨眉山的雪很美,想去看看。你愿意陪我吗?
还有什么诗意美过与她去峨眉看雪?!
雪下得正好,她却要回了。
上车之前,她递给我一包东西。我遵照她的叮嘱回家打开,是两年里我给她写的信。她附有字条:有些人是需要去遇的,比如你;有些人需要离开的,比如我。你说,雪开成花,便有了情。可峨眉的雪是那么洁白纯美,叫人如何敢妄生杂念 把你给我的信悉数奉还,便是了结。自此,当不会再见,是惜君如常,或相忘于世,断不敢轻言。能做的,必做的,只许你安好
才在红尘里遇到她,我哪里肯就此天涯缘尽。写信给她,一封封寄出,又一封封退回来。真是奇了怪了,那个曾经盛情迎接我的信的地方,咋就变为 查无此人 ?如果见是不留遗憾,散,岂不更添遗憾?她哪里是许我安好,分明是要我不好。
一晃人已中年。我离开成都,与峨眉山相隔更远。写作依然是我最痴迷的爱好,却早已不再写诗。怕负了她的那句 只许你安好 ,只敢思悠悠,不敢恨悠悠,哪怕生命里遭遇这样那样的无奈,都愿意把文字写得温热。
想来,她当年的决绝,我未曾去寻找,皆是缘分恰好。因为我与她的 故事 定格在最美好的年华里,而不消在岁月中看着彼此苍老。
如今,与文友交流除了电话,多用QQ或微信,不兴写信。只是,冥冥中似乎还有一种牵念在萦绕,该是在期盼一封配着插画用透明硫酸纸写的信吧,或是想有一次奇遇,被一束光带到前生,在一棵开花的树下,邂逅一个叫李景霞的宜城女子。
PS:这是一篇旧文,曾发表在《四川工人日报》和《德阳晚报》上。一晃,时间就过去那么久,那么久了......
旧文,新念,曾经的笔友,你还好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