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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二十多年前，我还是一个懵懂少年。那时候的我记性特别差，经常弄丢东西，丢的最多的是雨伞，所以小时候特别怕下雨。在那个健忘的年代，我的记忆选择性地过滤了大多数下雨的天气，剩下来的只有阳光灿烂的日子。可是偏偏有一个人，而且恰好出现在雨天，在我的记忆中挥之不去。她就是那个雨中的女人。
说起她，我和她并不相识，我对她的一切一无所知，甚至于我们素未谋面，连她的样子我也没有看清楚。她对于我来说彻彻底底就是一个陌生人。
那时候，我的 父母 、姐姐为了生计，在南方的一个小镇做着小生意。我们一家人经常搬家，住房就是做生意的铺面，条件非常艰苦。那一年，我们住在铁路边上的一间门面房里，离铁路很近，每天都有南来北往的火车经过，喧嚣异常。不过在铁路边住最大的好处是吃完晚饭的闲暇功夫可以沿着这条铁路散步，也算弥补了喧嚣的搅扰。每到傍晚，很多人都会踏着枕木去散步，享受徐徐晚风带来的清凉。
记得那是一个盛夏闷热的下午，我刚刚从学校回到家，就下起了瓢泼大雨。我讨厌下雨，因为下雨我会忘记我的雨伞。雨势虽然很大，可是却不是阴天，太阳好好地挂在天上，在南方管这叫 太阳雨 。这种天气最容易出彩虹了。我虽然不喜欢雨，可对彩虹却情有独钟。赶忙站在屋檐下朝远处张望，只见眼前一片白晃晃的雨幕倾泻而下，地上的尘土经过雨水的冲刷，混杂着热腾腾的空气，眼前云雾缭绕，仿佛大地被蒸发。我没有看到彩虹，视线顺着铁路一直延伸到尽头，一个女人的身影缓缓而来。她走得很慢，没有雨伞，也没有雨衣，不像是路人行走不及被雨淋到，也不着急去避雨，悠然自得，像吃完晚饭在散步。待她走得更近些，她的身影慢慢变得清晰。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不胖不瘦，身着一身白色连衣裙，隐约看见裙子上衬着花朵。她的长发及腰，披散在身后，大雨顺着发丝，一缕一缕汇成水帘，前额的发丝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她的长相。她走得真的很慢，以至于能够看清楚她的步伐。她的脚步踏着枕木，像是在钢琴的琴键上跳舞，每走一步，就有一个悦耳的音符跳出来。
好美！我这样一个对美丽还没有认识的少年，也忍不住赞叹。她完全沉浸在雨中，像是在享受这一场来之不易的大雨。我在屋檐下远远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场浪漫的 爱情 电影，女主角漫步在雨中。看不清她的表情，是悲伤，是喜悦，还是木然。于是给了我无限的想象空间，开始给她设定不同的场景。
她悲伤，是什么悲痛欲绝的事呢？也许她爱的那个男人抛弃了她，伤害了她那柔软的心；亦或是她的亲人辞世，那一定是一个对她非常重要的人，在她的生命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失去他，让她感到无法承受之痛
她喜悦，该是 人生 之极乐。也许她经过三年的努力考上了梦寐以求的大学，难以抑制自己内心的狂喜；或者她升职到了自己想要的职位，内心隐藏的兴奋此刻全部释放；或者得到了一笔意外的巨款，从此衣食无忧
她木然，兴许是对前路惶惶而不知所措。这茫茫雨幕，让她看不清前路，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走。唯有雨水，让她能够清醒自己的头脑。这雨亦是酒，让她醉了，忘忧忘愁。
当我从场景出来时，她已经消失在那一条铁路的另一个尽头。我不知道她从哪里来，更不知道她往哪里去。好像她从来没有出现在这场大雨中，一切只是我的错觉。但过去二十多年，我还记得她，兴许她真是一道彩虹，虽然美丽，却转瞬即逝。当看到她的人，记忆中留下了一道美丽的痕迹。或许，她现在正 生活 在某一个城市，已经成为妻子和母亲。而我，一定不曾出现在她的记忆中。
●作者简介●
心哲，云南省蒙自市人，长期从事财务工作，现在一国有企业工作。喜欢写作，爱好文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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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20:2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