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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西沉的太阳掩藏在蒿草之中,疲惫的霞光在汴水上瑟瑟发抖。
隋堤蜿蜒,我找寻着岁月的走向。一茎茎草,翻卷成风中的波涛,让日子潜流。
要下雨了吗? 我问风。嬉皮笑脸的风来回穿梭,就是不作以应答。
我一拳打将出去,夜的黑惨叫了一声。有蝙蝠在头顶上飞来飞去。
道一声珍重,船夫的号子,从脚底下穿过,往事奔腾。一粒粒汗珠拿到了皓月的情怀。
来不及眷顾,破茧成蝶,只想与季节同步。
堤岸上,杏花一开,我的心就动了。
花瓣,云霞般地亮着。起风时,花瓣就一粉一粉地飘荡起来,像雪,像烟,像梦,像船。
滔滔杏花水,从隋朝漫漶而来。
我大踏步地往前追赶,丈量着滔滔之水涌来的渺远与苍茫,以敏锐的目光润泽前方那一束灯光,以生命的律动回馈夜色的生动。
那一刻,心灵清澈,如汴水般纯净。
二
咣当一声,春光掉进了眸子里,溅起了运河人家的朗润和葱郁。
堤岸上的杏树用云霞招呼你,开满了一闪一闪的月光之花。
贴着水面,杏花一圈一圈地打着水漂。站在杏花生发的旋涡里,我仰望着一阵阵炊烟的舒卷,天空与大地一样辽阔。
一声鸟鸣,箭一样射下来,不是亲吻,而是利器。射中的不是漫步的我,不是脚下的平原,而是汴水里的游鱼。
汴水大度,不仅容忍着,还要托举起鸟们的轻浮与轻视。
尘世是一首诗,我只是其中的一个逗号。爱写诗,有时候又弄巧成拙。
不知从何开始,不知从哪一首开始。黑白慢慢褪出暗黄。
我把脸捡起来,你捧腹而去,始终捂不住轮回之约。
诺言,不知所踪。只有一坛被杜牧喝过了的杏花酒,满目春秋。
院子里的风,卷着斜阳巷陌,卷着市井气息,冲向了大街。风会让灵感安息吗?
我埋下的几粒草种告诉我:不久,大地将穿上新衣。
鼻翼翕动,花香肺腑。我躺在杏花铺就的大堤上,用尽力气,想进入她的身体。
作者简介:
王亦标,1964年3月生,安徽泗县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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