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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弟弟住院的病房,又换了一位病友。
六十开外的小老头,患的是疝气,决定下午动手术。刚来的陪护是他的老伴,一个集镇上的农村妇女。可到了手术前,病房一下拥进了十多人。后来听老人说,有他的一个儿子、儿媳,还有两个女儿和女婿,其他的人是远房的七大姑八大姨。在众人的簇拥下,老人像上战场那样进了手术室。估计两个小时不到,家属、护士把动完手术的老人用车推了回来。在手术室外等候的十多个亲戚又一次蜂拥而上,有的抱着老人的衣服,有的高提吊瓶,有的拿着老人的鞋子。等把老人安放到病床不到五分钟,这十多个亲戚在一眨眼工夫如鸟兽散,病床旁只剩下孤独的老伴。由于是局部麻醉,老人神态尚清楚。
这么快,手术完了? 弟弟与他搭话。
唉,这不像农村阉小猪那样! 老人的话把我们逗乐了。
傍晚时分,老伴换了两个后生。一个背有点驼的是他的儿子,在县城开马自达,另一位是他的小女婿。二人一进病房,一句话也没说,就把带来的小电视打开。由于没有外接天线,只能收全椒台和安徽台,两人只顾看电视,对旁边的老人似乎视而不见。直到弟弟提醒: 手起包了! 他们这才发现老人挂着的吊瓶水已经早完了。他俩连鞋也没穿,赤着脚去喊护士。
电视的声音充满病房,老人还在继续输液,但陪护的儿子、女婿早已进入梦乡。鼾声、电视声交织在一起。还是弟弟拉响了床头的报警铃声,召来护士。重新为老人插针,重新输液。老人的手臂又肿了起来。只听护士低声说: 这样的陪护,不如不来!
●作者简介●
江文林,安徽全椒人。中学高级教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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